“老虎”,、“蒼蠅”一起打,，中央轟轟烈烈的反腐行動正在鋪展開來，更系統(tǒng),、更有力的腐敗懲治和預防體系也正在建設中,。在對貪污腐敗全民喊打的時代,，我們迎來了香港廉政公署成立40周年,。
      曾經(jīng)的香港腐敗盛行,，滿目陰翳。1974年2月15日成立的廉政公署如同一把高懸的利劍,，通過高度獨立的運作,，執(zhí)法、防貪,、教育“三管齊下”,，成就了今日香港的風清氣正。
內地向香港廉署學習,，早在上世紀80年代已經(jīng)開始,。在香港廉署的啟發(fā)下，深圳經(jīng)濟罪案舉報中心于1988年3月8日掛牌成立,，那是全國檢察機關第一個舉報中心,；內地反貪總局的成立，也借鑒了香港的經(jīng)驗,。
      時至今日,，向香港廉署學習的程度還在不斷深入，橫琴廉政辦“亮劍”,，前海廉政監(jiān)督局緊隨其后,，這些部門能在多大程度上接近香港廉署，內地廉政建設如何在學習,、借鑒的基礎上有所突破,，“得其形又得其神”，我們拭目以待,。
      羅馬不是一日建成的,，香港的廉潔，也不是天生如此,。參與過押解大貪污犯葛柏的前廉政公署調查主任黃國梁則曾經(jīng)形容,，“內地如今的貪污，和上世紀70年代以前的香港比,，只是濕濕碎(小菜一碟),。”
      但也是這樣的一個城市,，如今已經(jīng)躍升成為全球最廉潔的城市之一,。如香港廉政公署的廣告所述，“香港,，勝在有ICAC (廉政公署),。”從腐敗到廉潔,，香港廉政公署在這個城市的反貪工作中,，起了關鍵性的作用,。
      2月15日，香港廉政公署迎來了4 0周年生日,，回顧這個香港反貪反腐之關鍵的前世今生,，或許會給內地如今的反貪工作，提供一些啟示,。
“有水放水沒水收水”
      “警察向賭檔收錢,，市民去到醫(yī)院要給錢那些護士和護工。社會風氣烏煙瘴氣到這個地步,?！碑敃r香港的貪污問題一直是由警務處的反貪污部處理的，又當裁判員,，又自己下場踢球,。香港紀律部隊，恰恰是香港貪污最嚴重的重災區(qū),。
      電影《歲月神偷》所描寫的上世紀60年代香港,，盡管羅家家境清貧，但面對定時來收保護費的鬼佬警察,，依然要乖乖地將大部分收入上繳,，典型的“從乞丐兜里??食”。
這是當時香港社會的一個常態(tài),，即使連救命的消防隊伍也是如此,，“有水放水沒水收水”，說的便是那時香港消防貪污腐敗的寫照,，即是消防員到達火災現(xiàn)場,，如果沒有收到賄賂，就不會救火,，直接收隊,。
      “警察向賭檔收錢，市民去到醫(yī)院要給錢那些護士和護工,。社會風氣烏煙瘴氣到這個地步,。”親歷那段歲月的香港市民劉先生說?，F(xiàn)在的廉署高層,，也有不少都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那個時代，廉署署理總調查主任范勢楚描述,，那個時候跟政府公務員聊天,，到結束時，他們總會不經(jīng)意地提到，太太生日快到了,，或者剛剛搬到香港,，有宿舍，“很快就會有很多很好的家私,、地毯或者酒之類的，搬到他的宿舍那里去了,?！?br />       這自然也有其社會原因，一方面,，1960年代至1970年代,，香港人口快速增加，香港經(jīng)濟發(fā)展迅速,。但是,，香港社會的資源因為人口不斷膨脹而未能夠趕上實際需求，從而助長了貪污的歪風,。為了維持生計及盡早獲取公共服務,，普羅大眾均被習慣以賄賂作為途徑，并且成為他們生活的一部分,?！安桢X”、“黑錢”,、“派鬼”等各種代替賄賂的名堂層出不窮,。
      而另一方面，對于貪污受賄的監(jiān)管,，也并不足夠,。廉署之前香港的貪污問題一直是由警務處的反貪污部處理的，又當裁判員,，又自己下場踢球,，效果可想而知。其時的香港紀律部隊,，恰恰是香港貪污最嚴重的重災區(qū),。不少警務人員均濫用自身的權力，斂聚大筆財富,，包庇各種非法罪行,，甚至嚴重威脅香港的治安。劉先生說,，當時走過銅鑼灣,，滿街都是流氓、妓女,，由于警察收受賄賂,，黃賭毒盛行,，社會已經(jīng)到了變態(tài)的地步。
      至于警務處的反貪污部,，雖然名義上是為了處理香港市民對警務人員的貪污投訴,，以及調查內部的貪污問題，但是鑒于警隊內部貪污嚴重,，如果對某人員作出調查,，有可能連調查人員自己也被揪出來，因此也只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被外界譏諷為“只打蒼蠅,，不打老虎”。
      由于大環(huán)境如此,，不少警務人員也因為各種原因,，被迫對貪污妥協(xié)，加入行賄和受賄的行列,。連其時的警司韓德亦承認：“我相信大部分的香港警察都貪污,。受賄更是生活中的一環(huán)，正如早上起床,，晚上睡覺那樣自然,。”
      百里渠爵士在提請成立廉政公署的報告中曾如是寫道：貪污就像一輛快車,，你可以登上去,，那么你將變成富翁，你也可以在它的旁邊走,，知道它的存在但不告發(fā)它,，那么你會相安無事；但你要是選擇站在它面前,，那么你肯定會被碾得粉身碎骨,。
葛柏案引發(fā)市民反貪大游行
      義憤填膺的市民開始走上街頭，發(fā)出自己的聲音,。他們高喊口號,，并且拉起“反貪污，捉葛柏”的橫幅表達訴求,，學生的聲音甚至被市民蓋過,，這是因為市民才是貪污行為的直接感受者和受害者，他們感觸比學生更深,。
      但火藥桶最終在葛柏案揭發(fā)時被引爆,。這個時任香港警隊總警司的英國人，為了逃避當局的調查，從啟德機場乘坐飛機經(jīng)新加坡潛逃往英國,，一時間引起香港社會的嘩然,，積聚已久的民怨爆發(fā)。
      翻看當年的資料,，其實在警隊內,，葛柏的貪污盡人皆知。葛柏在1969年晉升為總警司,，在1971年,，一筆1.2萬加元的存款，引起了香港當局對葛柏的懷疑,，自當年《防止賄賂條例》生效后，警隊反貪污部開始注意到葛柏擁有大批來歷不明的財富,，于是對他暗中展開調查,。
      在上周末的廉署40周年展中，展出了當年警方所發(fā)現(xiàn),、葛柏用于記錄貪污的三個賬本,，共計200多頁，詳細地紀錄了他的貪污信息,。據(jù)指,，葛柏詳細列出清單，涉及各種黃賭毒場所,，讓部下按照清單前去收錢,。
      任職20多年，工資收入不過70多萬的他,，通過貪污受賄取得的收入,，就達到了430多萬，是正常收入的6倍,。而當時在中環(huán)買一套房子,，也只不過是2萬港元的事情，換算成今日的物價標準,，他屬于億萬富翁了,。
      在貪污事實被揭發(fā)之后，律政司要求葛柏在10天之內,，解釋其財富的來源,。換個角度思考，葛柏的出走,，對于香港來說,，其實是一件好事。深知香港社會貪腐現(xiàn)象嚴重，但一直又對其態(tài)度曖昧的時任港英政府總督麥理浩,，終于看清了社會,、市民對于貪腐是如何的深惡痛絕。
      義憤填膺的市民開始走上街頭,，發(fā)出自己的聲音,。香港中文大學社工系客座副教授馮可立今年60歲了，回憶起40年前這場運動,，他依然歷歷在目,。“當時我是香港大學學生會常務秘書,，學生們出于義憤,，我們就決定組織游行?！?br />       港大的學生開始在報章發(fā)新聞稿,，呼吁市民參與游行。馮可立回憶說,，他們提出要港英政府公布手頭掌握的黑名單,，成立高層次的獨立的調查機構等要求，并在維園,、皇后碼頭等地發(fā)起了三次游行,。一開始只是以為只是港大的三四百名學生參加已經(jīng)不錯，沒想到更多的市民參與進來,，放眼望去有過千人參加游行,。
      學生和市民們高喊口號，并且拉起“反貪污,，捉葛柏”的橫幅表達訴求,，學生的聲音甚至被市民蓋過，馮可立說,，這是因為市民才是貪污行為的直接感受者和受害者,，他們感觸比學生更深。也可見民情是多么激憤,。
      一開始,，對于學生的游行，港英政府采取了高壓政策,，出動了大批警察,，驅散游行隊伍，拘捕學生領袖,，再引發(fā)了更大規(guī)模的游行,。
打掉“大老虎”廉署立威嚴
      反貪部門位于警察內部,，而政府內部貪污問題嚴重，甚至連警察反貪部門都有貪污現(xiàn)象,，導致市民對港府失去信心,。在葛柏案中，廉署一舉在民眾心中留下權威印象,，在成立首10個月中,，廉政公署所接獲涉及貪污的投訴達到3189宗。
      麥理浩并非沒有意識到,，腐敗已經(jīng)成為香港社會的一個毒瘤,。他在寫給廉署首任執(zhí)行處處長彭定國的一封信中，首先自承,，對政府內的反貪情況掌握不足,。他說，過往他以為貪污的情況,，只是存在于一般低下層的官員,，例如小販管理，或者賭客,，又或者只是的士司機,。但是,，葛柏事件對他來說,，真的很震撼，因為他終于知道,，原來政府內的高層官員,，包括華人及白人，貪污的積習甚深,，不得不動大手術,，如果不向上層的害群之馬大動手術，下層的貪污惡習無法根治,。
      他委任一個委員會,，對葛柏案進行調查，委員會最終提交了《百里渠報告》,，其反復批評,，警察內部對葛柏案調查了兩年多仍毫無結果，關鍵在于,，反貪部門位于警察內部,，而政府內部貪污問題嚴重，甚至連警察反貪部門都有貪污現(xiàn)象,，導致市民對港府失去信心,。報告提出,，除非反貪部門能夠脫離警方獨立，否則市民不會認為政府有心撲滅貪污,。
      隨后,，面對巨大社會壓力的麥理浩聽取報告所建議，提請當時的立法局成立廉署,。1974年2月15日,，根據(jù)《總督特派廉政專員公署條例》，香港廉政公署正式成立,，麥理浩親自前往醫(yī)院病房,，邀請在香港威望極高、又以辭職進諫反貪的姬達,，做首任特派廉政專員,。
      在報紙登招聘廣告吸引新血、從英國倫敦警察總部挑選人員為廉署提供專業(yè)協(xié)助……新成立的廉署,，躊躇滿志,，他們面臨的第一個挑戰(zhàn)，便是葛柏案,。
      依靠著一名在獄服刑的警司提供的新證據(jù),，廉署成立2個半月之后，葛柏在1974年4月在英國家中被當?shù)鼐骄胁?，并?975年1月在廉署人員押解下引渡返港,。當時的香港社會，將對貪腐現(xiàn)象積累已久的怒氣,，全部集中在葛柏案上,，甚至審理此案的華人大法官楊鐵樑，都收到過兩次恐嚇信,，要求他必須要將葛柏判以重刑,，否則對他不利。
      楊鐵樑回應的方式是,，當庭宣讀了恐嚇信,，以昭示公正和不懼恐嚇。如今他仍對當時的社會反響印象深刻,，“但我時刻警醒自己,，不要受到這些壓力的影響?！弊罱K,，香港法庭取信污點證人的證詞和廉署的調查，在同年2月法院裁定一項串謀貪污和一項受賄罪罪名成立,，判監(jiān)四年,。
      廉署首任社區(qū)關系處處長余黎青萍說,，剛剛成立之時，有人是對廉署存有敵意的,，而也有很多人是懷有期望的,，但更多人是持有一個觀望的態(tài)度，畢竟之前反貪污的部門,，成績都不好,。
      “其實ICA C一開始并沒有想要做大的反貪案，它只是宣傳一種反貪污文化,，鼓勵私人去舉報,。”馮可立說,，但是麥理浩也算是大刀闊斧,，進行改革。一開始沒被民眾所看好的廉政公署,，在葛柏案中,，一舉在民眾心中留下權威印象，在成立首10個月中,，廉政公署所接獲涉及貪污的投訴達到3189宗,。
警廉沖突　廉署首遇挫折
      “我‘哇’一聲就哭了出來?！睙o論多少次提起這一刻,，余黎青萍都無法抑制情緒的波動。當晚麥理浩便發(fā)表了特別報告,，公布特赦令,。這可以看到,，在一個貪污已經(jīng)蔚然成風的社會,，厲行反貪，要動真格,，必然會惹來既得利益集團的猛烈反撲,。
      而在這些投訴中，涉及警務人員的,，達到四成半,，共1433宗。在打掉葛柏這只“大老虎”之后,，廉署繼續(xù)在警務人員隊伍中將貪腐分子繼續(xù)揪出來打,，1977年，一年之內,，廉署起訴了272名警務人員,，當中145名被定罪,，在當年10月首3個星期，更共有140名警員被捕,，僅10月25日一日,，便有34名警員被拘捕。
      尤其是廉署正在調查的油麻地果欄集體貪污案,，觸及了華人社會中錯綜復雜的貪腐關系,。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廉署，甚至直接拘捕了正在當值的警察,，直搗警察宿舍抓人,。有當年廉署的調查員回憶，廉署派出了50多個行動小組,，甚至警察宿舍內每一層都有廉署的人,，同時向不同的單位敲門、入屋搜查證據(jù)和拘捕疑犯,，令整棟警察宿舍都從睡夢中驚醒過來,。
      這令在1969年才接受英國女皇所頒發(fā)的“皇家”頭銜的香港警察隊伍，經(jīng)歷了巨大的落差,，以當時警察的地位,，90年代的電影《跛豪》里有句臺詞形容，“四大探長”之一,、九龍區(qū)華人總探長“雷老虎”呂樂“據(jù)說港督都沒他罩得住,。”
      但如今卻被人“踩上門”,，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在太歲頭上動土,，1977年10月28日，兩大執(zhí)法部門之間的矛盾終于爆發(fā)了,。這一天,，數(shù)千名警務人員及家屬到香港警察總部操場集會，宣泄對廉政公署的不滿,，以及要求警務處處長施禮榮主持公道,，向香港總督加以反映。集會過后,，數(shù)十名警務人員走到廉政公署執(zhí)行處總部大肆搗亂,，又毆傷了約5名廉政公署人員。這一事件被稱為“警廉沖突”,。
      有多緊張,？余黎青萍說，那時警察都是帶著槍的,。而在紀錄片《解密百年香港》中,，前廉政公署執(zhí)行處副處長徐家杰說,，廉署執(zhí)行處辦公室的門甚至被前來搗亂的警察推得拱了出來，像孕婦的肚子一樣,，隨時爆裂,，有些女同事害怕到哭，廉署的同事只好搬來文件柜,，一個疊一個地把門頂住,。
      面對這種一觸即發(fā)的緊張局面，港督麥理浩最后決定,，在11月5日發(fā)出一項局部特赦令,，宣布除了已經(jīng)被審問、被通緝及涉及特別嚴重的罪行外,，任何人士在1977年1月1日前犯的貪污罪行,，一律不予追究。
      “我‘哇’一聲就哭了出來,?！睙o論多少次提起這一刻，余黎青萍都無法抑制情緒的波動,。她曾透露,，當日，首任廉政專員姬達和執(zhí)行處處長穿梭在港督府和她的辦事處之間,，內部開會討論,，嘗試去衡量評估正在調查哪些案件，哪一個日子前的個案可以放棄但又不傷害公眾情緒,，最后當晚麥理浩便發(fā)表了特別報告,，公布特赦令。
      這是廉署成立后受到的第一次巨大挫折,，余黎青萍在特赦令之后,，一個接一個地去廉署地區(qū)辦事處安慰同事，但她說,，貪污的人就是要你放棄,，但不少市民都打電話到電臺,、或者廉署舉報電話去跟我們打氣,，同事也反過來安慰她，“大家個個心里都不忿,?！?br />       最終，雖然頒布了特赦令,，但油麻地集體貪污案中牽涉到的100多名香港警務人員,，最終被強制提前退休,，但可以保留全額退休金，也有18名警長,、警員和前警員,，以及2名政府工商署成員，被法庭判刑,。
      香港時事評論員,、香港中文大學政治與行政學系高級講師蔡子強對特赦令的評價是，麥理浩的妥協(xié)只是一個權宜之計,，政府并沒有就此屈服,，對廉署的支持更是有增無減，但也從這次危機中可以看到,，在一個貪污已經(jīng)蔚然成風的社會,，厲行反貪，要動真格,，必然會惹來既得利益集團的猛烈反撲,。
“如有合理懷疑，廉署可查特首”
      現(xiàn)任廉政專員白韞六說,，延續(xù)了40年的獨立身份,，保證了政府部門中的其他高官，不可以對廉署發(fā)出命令或者要求廉署做什么事情,，在廉署需要做調查的時候,，就算涉及到什么高官，心里也不需要有什么顧忌,。
      如你所見,，廉署并未因此而氣餒。最典型的一個例子是,，廉署鍥而不舍地,，向六七十年代的香港警察四大華人探長之一韓森，追討其在任時的貪污款項,，窮追30年之后,，最后才在2006年與韓森親屬達成協(xié)議，其家屬同意交出約值1.4億元資產結案,。
      也是這種堅持,，令香港如今成為了世界上最為廉潔的城市之一。廉署為何成功,，成為了不少城市與執(zhí)政者所研究的對象,，而毫不例外的是，廉署的獨立性成為公認的首要關鍵條件?！爱斈炅鹬睂俑鄱?，一切案件都要先報告港督，有了港督的命令可謂所向無敵,，任何紀律部隊都可以調查,，是一柄尚方寶劍?！瘪T可立說,，廉署的獨立性，在一成立便被確立,。
      在電影《寒戰(zhàn)》中,，由劉德華主演的香港保安局局長，在面對傳媒拋出的“廉署在將警務處副處長帶走調查時是否提前知會他”的問題時,，斬釘截鐵地回應,，“香港是一個踐行普通法的先進城市，在編制上,，廉政公署在行動之前,，是不需要向我匯報的。香港的法制和法治精神,，是香港可以成為國際金融中心和國際最安全城市的一個核心價值,。”
      廉署的獨立性,，從法制上便已經(jīng)給予了充分的保障,。直至如今，廉政專員仍是由香港的最高行政長官直接指派,，并且只向其負責,，其他任何機構或個人，都無權干涉廉政專員的工作,，廉政公署擁有獨立的財政預算和人事權,，獨立的調查和拘捕權，不屬于任何政府部門,。
      現(xiàn)任廉政專員白韞六說,，延續(xù)了40年的獨立身份，保證了政府部門中的其他高官,，不可以對廉署發(fā)出命令或者要求廉署做什么事情,，在廉署需要做調查的時候，就算涉及到什么高官,，心里也不需要有什么顧忌,。
      獨立性之外，令“如有合理懷疑,，廉署可查特首”不會成為一句空話,。因為被指接受富豪款待、接受紅酒等禮物,、在深圳租住商人豪宅,，香港前行政長官曾蔭權在任期間，便被廉署離岸調查,，是否涉嫌利益輸送,，即有沒有觸犯“防賄條例”或公職人員行為不當。
廉署經(jīng)驗：獨立,、保密獲市民支持
      廉署的成功,，離不開市民的支持，因為如果根本沒有人舉報貪污,，或者舉報貪污的人很害怕,，只是用匿名的方式，調查就很受影響,?！拔艺J為最重要的，是得到市民的支持,。支持不僅僅是舉報,，還要挺身作證?！?br />       而首任廉政專員姬達所建立的廉署“三駕馬車”,，也令廉署在架構上，力求令反貪工作可以“滴水不漏”,，即執(zhí)行處肅貪讓人不敢貪,，防貪處推算貪污渠道讓人不能貪，社區(qū)關系處到基層做思想工作讓人不想貪,，其中社區(qū)關系處的工作尤其值得一提,。
      前廉政專員湯顯明在此前接受南都專訪時曾經(jīng)表示，廉署的成功,，離不開市民的支持,，因為如果根本沒有人舉報貪污，或者舉報貪污的人很害怕,，只是用匿名的方式,，調查就很受影響?！拔艺J為最重要的,，是得到市民的支持。支持不僅僅是舉報，還要挺身作證,?！?br />       而社區(qū)關系處便是廉署里的教育機構，通過在社區(qū),、學校以及公共媒體上宣傳反貪意識,，令香港普通人認識到貪污的危害和支持肅貪工作，培養(yǎng)個人誠信并建立廉潔的社會文化,。
      蔡子強也認為,，廉署對反貪倡廉的工作，做得相當成功,，讓有關的概念和價值深入民心,，其中他舉例，讓香港耳熟能詳?shù)臉苏Z“廉署保密,，密密實實”,，便讓廉署在成立之初能夠迅速取得市民的信心，愿意挺身舉報,，相信廉署不會讓舉報者被秋后算賬,。
      對貪污現(xiàn)象的“零容忍”也是廉署大力推廣的理念之一，湯顯明曾經(jīng)舉例,，廉署成立早期,，處理的案件中有很典型的例子。當時,，公立醫(yī)院里打雜的大嬸也收兩元錢“小費”,，警隊收小販5元錢保護費，“如果容忍了小的數(shù)目,，就是容許細微的違法行為,，違法是可以膨脹的?！?br />       最終他也倒在了“零容忍”上,。盡管數(shù)目不大，但湯顯明被揭發(fā)在任內濫用公帑,、公款吃喝超標,、向賓客贈送超額禮物等，還是在香港掀起了軒然大波,，最終成為廉署成立以來第一位被調查的前廉政專員,。“像湯顯明這樣,，未必就是貪污,，他只是浪費公帑,，香港人也不能容忍?！瘪T可立說,。
       此外，完備的法律體系,、公務員制度及日趨成熟的媒體與市民社會都為治理腐敗提供了重要的前提和基礎,，一起成就了今日香港“廉潔之都”的地位,?！傲鸾?jīng)過40年的努力，曾經(jīng)取得巨大的成功,，但香港今天處于一個急劇轉變的年代,，能否繼續(xù)克服種種挑戰(zhàn)，我們拭目而待,?！痹谝黄恼碌慕Y尾，蔡子強如此寫道,。
統(tǒng)籌：南都記者莊樹雄
主筆：南都記者石秋菊
采寫：南都記者吳懌石秋菊
攝影：南都記者霍健斌